“只是田洐之事……”
海风呜咽,捲起层层白浪拍打著船舷。
阳光透窗而入,洒在洛知弦侧脸,给她清冷如仙的容顏,敷上了一层金边。
“世有百世之君,却无百世王朝!”
清冷的声音响起,像一柄出鞘的利剑,惊的袞袍男子不由后退半步。
洛知弦指尖轻抚过琴弦,发出一声悠长的颤音。
“胤家昔日只占三州之地,是趁陈朝之乱,乘势而起,揽四州入怀。”
“短短二十年间,出了田洐便已该满足,而不是还要强求田洐帮胤家什么。”
最后一字落下,船舷外的海浪突然炸开数丈高的水。
洛知弦转身直视袞袍男子,一字一顿地问道:“田牧王,本宫说的对吗?”
田牧王喉结滚动,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玉佩。
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“可田洐再怎么说,也是我胤家血亲。有他在,我胤家能保王朝传承,可如今他……”
“那你可曾想过,是田洐率先去惹夏朝的?”
洛知弦素手轻抬,一缕琴音化作实质的气劲,將田牧王鬢边一缕散发斩落。
那髮丝还未落地,便被无形的音波绞成齏粉。
“田洐之事,若是本宫指使,本宫自会为你胤朝保一传承。”
洛知弦声音突然转冷:“可此事与本宫无关,你强加於本宫,真当本宫是好欺的吗?”
田牧王只觉耳畔琴声大作,四周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浆,他下意识后退,可身上华贵的袞袍还是被无形的音刃割出数道裂口。
“圣琴主,我…我不是这般意思!”
“呵,人心似鬼。本宫也不愿多讲,田牧王,请吧!”
言罢,洛知弦转过身去,莲步轻移,朝席间之琴走去。
“琴主……”
田牧王还要挽留一下,可一旁的玄音五曜使齐步而出,挡住田牧王视线。
其中一娇俏女子,见田牧王还不肯罢休,训斥道:“你这人,端的好生的无礼!
我家小姐都讲了,会帮你寻找那劳什子田洐的踪跡,那你听著便是了!”
田牧王脸色涨得通红,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:“可…可我胤朝传承!”
“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!还在这扯什么王朝传承?
不过一占七州之地的小小王朝,都比不上我家小姐家中僕役组建的洛朝!”
“你…你你……”田牧王被这话懟的哑口无言,只得颤抖著手指指著女子,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我?我什么我?实话告诉你,別说那田洐失踪,就是你胤朝灭了,都无我家小姐抚琴的兴致重要!”
“放肆!”田牧王被气得浑身发抖,指尖已经浮现一丝青光。
商曜適时上前一步,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,將那股凌厉气劲悄然化解。
田牧王见状,身上气势缓缓提升,商曜顺手按住田牧王的手腕,在其耳边温和道:“田牧王,海上风大,当心著凉。”
田牧王像泄了气一般,肩膀一夸,低声道:“多…多谢商曜使了。”
“无碍!”
“云纤!”
这时,洛知弦的声音从琴案处传来,明明不大却让所有人脊背一紧,“不要多话。”
云纤当即捂住小嘴,心中还不解气,狠狠地瞪了田牧王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