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结束,梁天亲自将沈闲送至揽月楼外,尽显主人风范。
周牧跟在沈闲身侧,脸色却异常凝重,眉头紧锁,几次欲言又止。
直到与梁天等人告别,踏上返回郡衙的马车,车厢内只剩下两人时,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大人,霞光泉眼一事,恐怕有诈!”
沈闲靠在车厢壁上,闭目养神,肩头的糖糖似乎也因宴会的喧嚣而有些疲惫,蜷缩着打盹。
他闻言,缓缓睁开眼,目光平静地看向周牧:“哦?周郡丞何出此言?”
周牧语气激动:“梁天此人,老谋深算,城府极深!他今日之举,绝非真心为郡为民。”
“霞光泉眼,虽为公家之物,但暗地里早就被梁家霸占,凶险异常!其中……必有蹊跷。”
他不确定对方的陷阱是什么,但总觉得没有简单。
沈闲看着周牧眼中那份担忧,心中微动。
这位郡丞,虽顾虑重重,但心性确实不坏。
“周郡丞的担忧,本官明白。”沈闲声音依旧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霞光泉眼,凶险是真。梁家设局,亦是真。”
“那大人为何……”周牧更加不解。
“正因为凶险,正因为是梁家禁地。”沈闲目光陡然锐利:“本官才更要去!”
他语气斩钉截铁:“落霞灵脉,关乎一郡命脉!其衰弱根源,必在泉眼深处!梁家在此经营多年,若说与此无关,谁信?本官身为郡守,查明真相,责无旁贷!此其一。”
“其二。”沈闲眸光一沉:“梁家既然摆下这鸿门宴,本官若不去,岂非让他们失望?”
“他们想借刀杀人,本官……又何尝不能借此机会,直捣黄龙,揭开他们的真面目?!”
周牧浑身一震,看着沈闲眼中那深邃如渊的光芒,以及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自信,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他忽然意识到,这位年轻的郡守,所思所想,所图所谋,远比他想象得更加深远,也更加……危险。
“可是大人……”周牧还想再劝。
“周郡丞。”沈闲打断他,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做好你的事。西郊灵田案,务必查个水落石出!至于霞光泉眼……本官自有分寸。”
周牧看着沈闲那平静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眼神,最终将满腹的担忧咽了回去,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:“是……下官遵命。”
他知道,自己劝不动了。
这位郡守大人,心意已决。
回到听松苑,已是深夜。
小院内一片寂静,只有古松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阿福和张厨娘早已歇下。
沈闲屏退左右,独自步入小楼。
他并未休息,而是走到书案前坐下。
肩头的糖糖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凝重,不再打盹,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。
沈闲心念微动,那枚与影卫“青鸟”联络的玉简出现在掌心。
他指尖注入一缕精纯灵力,玉简表面顿时亮起温润的光芒。
片刻后,玉简微微震动,传来了影卫了解到的信息。
这些信息中,有不少是关于霞光泉眼的。
按照信息中记载,霞光谷外围封锁严密,阵法森严。谷内灵气波动异常狂暴紊乱,远超寻常灵脉衰弱之象。
核心区域能量波动极其诡异,时而有充满怨念的气息逸散,疑似……人为激发或扭曲灵脉本源所致。
而且按照青鸟的说法,自从沈闲下令探查后,梁府核心区域阵法波动频繁,似有密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