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闲眸光微沉。
面前这老家伙竟然直接选择了背叛梁、钱二家，这是背后是另一个陷阱，还是对方别有所图？
他不确定。
苍云郡的局势自己了解得还不是很明朗，而孙家家主这猝不及防的拜访更是疑点重重。
尤其是，按照夏文渊和夏皇等人的说法，这落霞灵脉和三大豪强脱不了干系，面前这孙家自然摘不出去！
“哦？”沈闲沉吟一声，试探性问道：“梁家有如此能耐？”
孙茂轻轻叹了口气：“老夫知道郡守大人在担心什么，也不怕您笑话，这些年，孙家已经算不上豪强了。”
“为了家族的未来，老夫只能另寻他路！”
苍云郡，梁、钱和孙三家之所以能成为顶尖豪强，最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其内部都有合体真尊坐镇！
在仙尊不出，神尊隐世的修仙界，合体真尊就是顶尖存在！
一位合体真尊的影响力，是极其恐怖的。
但由于此前一次蛮族入侵，孙家的合体真尊血洒北境，壮烈殉国。
合体真尊一去，孙家便如失擎天之柱。
虽仍位列三大豪强，但底蕴已大不如前。
这些年，梁家势大，咄咄逼人；钱家依附梁家，亦步亦趋。
孙家为求自保，不得不虚与委蛇，左右逢源。
沈闲静静听着，心中了然。
孙茂这是在表明立场：孙家与梁家并非一路，但迫于形势，只能中立自保。
“孙家主处境，本官理解。”沈闲淡淡道：“不知孙家主今日前来，是为何意？”
对方的投诚，似乎理所应当，但沈闲却不得不更加谨慎。
一个人的立场是如何，不是看他说了什么，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。
孙茂直视沈闲，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期待：“大人受陛下钦点，携镇岳之印而来，气度非凡，更有神兽护体。老夫在大人身上，看到了一丝改变苍云郡的希望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凝重：“然，梁家经营百年，根深蒂固，手段狠辣！霞光泉眼更是龙潭虎穴！老夫听闻大人欲亲往探查，心中实为担忧！”
“孙家主是来劝本官放弃？”沈闲挑眉。
“非也。”孙茂缓缓摇头：“老夫是来提醒大人！”
他声音压低，带着一丝警示：“泉眼深处，凶险异常，绝非寻常灵脉衰弱那么简单。梁家在那里布下了极其凶险的阵法，更有难以想象的凶物盘踞。大人若贸然深入，恐有性命之危！”
“阵法？凶物？”沈闲眼神锐利：“孙家主可知具体？”
孙茂面露难色，苦笑道：“惭愧。梁家对此事防范极严，核心机密，非其心腹不得而知。老夫也只探得只鳞片爪，只知那阵法以血煞怨念为引，凶戾异常。泉眼核心，能量狂暴紊乱，至于凶物气息极其阴冷暴戾，非寻常妖兽。”
说这些话的时候，这位孙家家主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。
他深夜拜访，表面提醒，实则试探！
试探沈闲的决心、胆魄以及对梁家的态度。
若沈闲退缩，则孙家继续观望；若沈闲迎难而上，则孙家或可暗中押注。
沈闲沉默片刻，缓缓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望向落霞山脉的方向。
“孙家主的提醒，本官记下了。”他声音平静，目光如炬：“霞光泉眼的凶险，本官心中有数。但……此去，势在必行！”
“这苍云郡的天，该亮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