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他们经历的,到底是什么?
韩六月吸了口气,有点明白了。“柴司哥,你该不会是要一直踩着电梯要答案吧?”
柴司抬起眼皮,朝电梯内慢慢笑了一笑。
“有本事就把我这半边身子切了,跟电梯一起带走。”他说着,抱起了胳膊:“不能的话,就告诉我答案。”
电梯沉默着。
韩六月回头张望了一眼——不远处等候厅里坐着的人,好像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,已有人抬起头,朝这儿看了几眼。
他们即使被打湿了,身上衣服没干透,也没有人脸上遍布“汗珠”,只是被水泡得脸色发白罢了。
“要我抛砖引玉吗?”柴司一笑,朝电梯外摆了一下手。“三楼是可以恢复体力的自助餐厅,体力充足才能继续搭电梯。五楼的人都跟韩六月之前一样,满头都是‘汗珠’。”
“之前?”韩六月一愣,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。
一个人在室内时,正常状态下,本来就应该是干燥的;尤其是在她分神思考时,就更难意识到干燥状态有什么不对劲了。
“三楼和五楼对应的‘体力’和‘汗珠’,都是真正黑摩尔市里不应该有的规则和信息,就如同二楼和四楼的‘干燥’一样。”
柴司说完,朝韩六月扫去一眼,说:“你差一点被删除,又被带回来以后,你额头上的汗珠就消失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不知道,”柴司答道,“不过我猜,是因为电梯带回来的,仅是一个‘韩六月’,而不是一个‘被水汽浸染、满头大汗的韩六月’。”
“……啊?”
韩六月半张着嘴,想了一会儿,说:“那……难道说它其实也可以带回来一个‘力大无穷、刚刚吃饱”的韩六月?”
怎么,柴司刚才没有趁机提出要求,她好像很遗憾的样子?
“请离开电梯。”
时隔十几分钟,电梯终于再次响起了平平板板的播报声。“请不要占用电梯,阻碍电梯运行。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柴司充耳不闻,又问一遍:“观测者、其他楼层,都是什么?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?黑摩尔市发生了什么?”
这好几个问题,却也只是线头罢了,真要问下去,能牵扯出毛线团那么又乱又厚的困惑与疑问。
“你有这么多问题,好,好,”电梯播报突然断断续续起来,“好多问题,好多问……好多问……问……问……问……好啊。”
就像是电池没电了似的,播报声越来越低,直至再也听不见。
柴司刚怒喝了一声“回来!”,下一秒,却听电梯里嘀嘀一响,一直缺席的电梯门突然抵上了他的后背,开始一点点强行合拢。
“柴司哥,”韩六月匆匆叫了一句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“快出来!”
再抵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;连电梯播报都先一步下了线。
最终经历了一遭惊险,白白受了半小时的折磨,柴司二人却只得到了无数疑问。
他们转过身时,面对的依然是一个仓皇不安、遍地水迹的医院。漆黑窗外,暴雨无穷无尽,轰鸣洗刷着天地。
他们回家了。
“柴司哥,我们现在……”
柴司深吸了一口气,掏出手机。
“凯叔今天早上就回了黑摩尔市的公寓,他应该也被暴雨困住了。”他低声说,“我现在联系凯叔,接到他之后,我们立刻离开黑摩尔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