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派些人出宫问问,世上可有与人同感之法。”
赵珩磋磨着指尖,眼眸一深,已经将事情吩咐下去,刘福不再多言,适时开口应声,随后出了门。
按理来说,这般私密的说辞,仅有刘福一位近身之人能听。
然而,刘福刚推门出去,就见迎春从不远处小步跑上前来,叶惊鸿却已经不见了身影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儿?”
刘福沧桑的眼底闪过警惕,可思及这迎春是皇后派来的,就连方才皇上都放了她一马,自己也不好多加怪罪。
就是不知道方才的话,有没有被她听了去?
迎春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探望了一眼,随后拉起刘福的手,含着期待,出声询问,“皇上并未治我死罪,刘公公在皇上身边多年,想来也能知晓几分,可否透露些许……”
竟胆大至此!?
刘福一向平静的脸上一颤,皱纹都深了几分。
迎春这丫头平时伺候都小心翼翼的,竟没想到这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野心!
不会真以为皇上饶了她一命,自己就能攀上龙床了吧?
见刘福迟迟没有回应,迎春心中不免有些焦急,连连推搡着他的胳膊。
“咋家怎能揣测圣意?”
刘福横眉冷对,一把拂去她的手,冷冷的喝了一声。
迎春手中一空,希望也落空。
原以为皇上对自己另眼相待,说不定能从皇上身边老人这儿探查到些什么,更容易接近皇上,却没想到这刘福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!
“大家同为宫中奴仆,为主子办事,揣测主子的意思是为大忌,你该本分些,攀高枝这种事可不是轻易能肖想的。”
“一不小心,就会跌下来,摔个粉生碎骨。”
来自老人的经验之谈,句句在理却句句扎心,不留余地的划破迎春心中的幻想。
她愣了一瞬,刘福拂袖离开。
缓过神时,心中的妄念还未消解,清秀的脸上出现阴鸷之色,冷喝一声,心底满是不屑:老太监,日后我若得皇上恩宠,定然要先将你拉下高位!
她眸子一转,又望向屋内,想起方才在屋外听见的细碎声音。
约莫是什么同感一类?
思绪流转间,她快步抬脚朝皇后的宫殿走去,一路上不忘四处张望,生怕被人瞧见。
她从侧门进了宫殿,瞧见不远处的假山。
假山巍峨,旁建一小池,池中水清晰明了,几条红鲤鱼摆动着尾巴,皆若空游无所依。
十几粒鱼饵散落,水波荡漾起一道道圆圈,鱼儿急促凑到一块儿,水面映出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庞。
“皇后娘娘,迎春有事要说。”
迎春快步上前,匍匐在皇后跟前。
皇后抬眸,吊梢眼轻蔑一撇,侧身过来,头顶凤翔流苏轻易摇晃,一旁的随身宫女瞬间抬了一凤椅过来。
身着浅黄云纹凤凰坦领大袖,裙上织锦团花,款款坐下,姿态万千,静静的瞥了她一眼,只轻声道了一句,“说。”
可凤仪的压迫感十足,迎春想起自己的妄念,不免心虚,只道:“奴婢听闻皇上近日在查关于什么同感之事,还派了人去宫外查,而且此事似乎跟叶惊鸿有关。”
又是她,叶惊鸿。
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,将她带来的消息细细斟酌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