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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5、偷酒贼(1 / 2)

李卫红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屁股传来,整个人被踹得往前趔趄了五六步。

重心全失,“噗嗤”一声,脸朝下结结实实摔进刚才陈光阳摩托车压过的那个大水坑里!

浑黄的泥汤子溅起老高,糊了他满头满脸,衣服彻底不能看了。

“咳咳…呸呸!”李卫红挣扎着从泥坑里撑起身,像只刚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癞蛤蟆,又羞又怒又疼,泥浆糊得眼睛都睁不开,只能在泥里扑腾乱嚎。

“卫红!”他仨同伙连滚带爬地想去拉他,也被溅了一身泥点子。

屋里头柳枝儿急得快哭了,推开想拦她的奶奶要挣扎着出来:“卫红!别闹了!陈大哥是好人啊!”

老太太也颤巍巍地喊:“作孽啊!都给我消停点儿!”

陈光阳掏出一根烟点上,慢慢吸了一口,眼神冷冷地扫过泥坑里扑腾的李卫红和他那三个吓傻了的同伴,烟雾模糊了他半边脸:

“小子,给你留着脸面呢。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,还学人打架?”

“干他!给卫红报仇!”一个拎着半截棍子、摔得满脸是泥的家伙爬起来抹了把脸,梗着脖子还想往前冲。

却被旁边矮个子的同伴猛地一把拽住了胳膊。

“柱子!你他妈拉我干……”拎棍子的骂了一半,声音戛然而止。

只见那矮个子同伴眼睛瞪得溜圆,死死盯着陈光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,还有那身沾满泥点子的普通衣服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比地上的泥浆子还惨白,嘴唇哆嗦得像通了电:

“操……操……操!是他!真是他!妈了个巴子的李卫红!你快别瘠薄扑腾了!”

矮个子几乎是炸着嗓子吼出来,连滚带爬地冲到泥坑边,一把薅住李卫红还在徒劳挣扎的衣领子,硬生生把他脑袋从泥汤子里拔出来点。

李卫红被呛得“哇哇”直吐泥水,眼前糊得啥也看不清,就听见自己兄弟的声音吓得都劈叉了,在自己耳朵边上嚎:

“瞅!睁大你那牛眼珠子瞅瞅!那是谁?!啊?!东风县打听打听!火车撵特务!山里头徒手削老虎、整死过刨锛儿、敢跟局长称兄道弟的陈光阳!陈爷!”

矮个子吼得唾沫星子混着泥点子全喷李卫红脸上了:“咱哥几个加起来够人家一梭子收拾的不?!

人家那么大的手子!能他妈相中你那柳枝儿?!要相中早他妈相中了轮得到你?!”

“轰!”

这几句话像一连串炸雷,不光劈在泥坑里李卫红的天灵盖上,也把他那俩刚挣扎爬起来的同伙劈得浑身僵硬。

手里的棍子“咣当”、“啪嗒”全掉泥地上了。

拎棍子那个,腿肚子开始疯狂转筋,刚才那点酒劲儿全他妈吓成了冷汗,顺着脊梁沟往下淌。

陈光阳?!那个传说一个人能打一帮胡子、弄死过真老虎、连孙威孙局都跟他拍肩膀的煞星?!

刚才他们几个还抡着棍子砖头想堵人家?

这他妈不是耗子舔猫腚眼子……找死么?

李卫红脸上的泥水“簌簌”往下掉,糊住的眼睛勉强睁开条缝。

这会儿他再去看那道门口叼着烟的身影,那双扫过来让人心里发毛的眼神……矮个子的话像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他脑门儿上!

巨大的恐惧和极致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!

刚才那股子被“绿”的邪火和仗着人多装横的劲儿,被一盆冰水混合着泥浆兜头浇灭。

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和后怕。

自己他妈刚才干的是人事儿?

还想抽人家嘴巴?

还想给人开瓢?

李卫红感觉裤裆里头又是一热,刚才摔泥坑里没吓出来,这下是真彻底憋不住了。

“哎呦我的老天爷啊!”屋里头挣扎着挪出来的柳枝儿和她奶奶也听见了矮个子的吼声。

老太太一拍大腿,又惊又怕又气:“卫作死啊你!快!快给陈英雄…陈同志磕头认错!!”

“呜……卫红你……我都跟你说了是大哥救我!”柳枝儿也急哭了,扶着门框冲着泥坑说道。

李卫红此刻魂都吓飞了,脑子里就剩下“陈光阳”三个大字儿和矮个子那句“那么大个手子能相中柳枝儿么!”。

巨大的羞臊和恐惧混合着泥浆糊了他一脸。

“陈…陈爷!…陈爷!!我……我他妈灌了猫尿糊涂油蒙了心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“我有眼不识泰山!我该死!我该打!您老高抬贵手!大人大量…把我当个屁放了吧!求您了陈爷!!”

李卫红哪里还有刚才的装逼劲儿了,半跪在陈光阳面前,生怕陈光阳如同传闻里面一样。

一下子掏出来一把枪,直接就给他给突突了!

他那三个同伙见状,哪还敢站着?

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!跟下饺子似的,三人齐刷刷也全跪倒在旁边的泥地里,一边磕头一边跟着李卫红语无伦次地嚎:

“陈爷饶命!”

“我们有眼无珠!瞎了狗眼!”

“陈爷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!”

四个泥糊的小青年,跪在一片狼藉的泥泞地上,对着门口抽烟的男人拼命磕头求饶,场面实在有点滑稽又惨烈。

陈光阳深深吸了一口烟,跟这么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较真?

掉价。

“行了!”陈光阳扔掉烟头。

“嚎丧呢嚎?留着力气把你对象弄屋里去!腿伤了不知道?”

他指了指屋里扶着门框、脸带泪痕的柳枝儿,对着泥猴子似的李卫红没好气地骂:“挺大个老爷们儿,正事儿一点儿不干!就知道瞎瘠薄呲毛!”

“是是是!陈爷教训的对!我这就去!这就去!”李卫红如蒙大赦,手脚并用地从泥坑里往外爬。

他那仨同伙也赶紧爬起来,想帮忙又不敢靠近,手足无措地站在泥地里,跟三个泥塑的傻柱子似的。

陈光阳懒得再搭理他们,瞥了一眼还被柳枝儿抱着的那两兜东西,网兜都快被泥点子溅花了。

他皱了皱眉,从兜里又摸出来一张大团结,走到也吓得不轻的老太太跟前,塞到她手里:“大娘,劳驾受累,给柳同志买点正经跌打药,别省着。剩下的给孩子买斤肉补补,压压惊。”

他看都没看旁边畏畏缩缩凑过来的李卫红,抬腿跨上沾满泥浆的挎斗摩托。

车子发动,“突突突”的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响亮。

“爷们儿,”陈光阳甩给还杵在泥地里的矮个子一句,“把你兄弟都领走,看着点路!”

说完,一拧油门,挎斗摩托掀起一股泥浪,“嗡”地一声,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铁西胡同,只留下满地泥泞和几个泥人呆立当场。

李卫红望着摩托消失在胡同口的烟尘,腿一软,“噗通”又瘫坐在泥水里,这回是劫后余生的虚脱。

“瞅瞅!瞅瞅!我说啥来着!跟陈爷动手?没给你小子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唤你就烧高香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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